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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落
 
你半夜打來電話,我心頭一驚,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情。因為你不是喜歡用電話的人,你連用Skype或視訊都厭惡,最討厭的溝通方式就是冷冰冰的網路溝通方式,偏好面對面的談話。以前住的近的時候,你常常想到什麼就是飛車20分鐘到我家樓下按門鈴,然後我們會一起到巷口24小時的便利商店人文咖啡館點上一杯安定心神的花茶,天南地北的聊了起來。因此,望著手機上跳動的你的名字,我的心臟有那麼一刻停止了跳動。
 
「我跟S分手了!」你在電話裡這樣宣布。
 
我完全醒了,驚駭的差點沒從床上摔下。
你跟S一直是我心中金童玉女的一對。比起我跟R,你跟S真的是登對到不行。雖然你並非出身豪門,但出身書香門第,加上UCLA的MBA碩士頭銜,以及那跟智慧應該成反比的「貓走」(註1)麻豆的外表與身材,老實說,我還真覺得。那憑著老爸庇蔭的S還真是高攀了你。
 
你娓娓的訴說你跟S分手的原因,末了還不忘問我:「安,你一定了解的吧!一定贊成我的決定的吧!」
 
你說他替你償還了留學貸款,因為你曾經承諾過他,一旦還清欠債,你就會開始考慮你們的未來。所以他「貼心」的幫你還了債,以為這是討佳人歡心,沒想到遇到你這倔膀子,不承他的情就算了,最後還因為他干涉了你的獨立自主性,所以關係決裂了。
 
我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對你並無好感,以為你不過又是公子幫收藏品裡又一只美麗的花瓶。一直到跟你聊了天才發現,你肚子裡裝的東西之多,可會叫我羞紅了臉,而你也只是以台大商學系畢業自居。直到R送我回家,我才知道,原來你還是UCLA的高材生。
 
從那之後,我們的關係一直維持的很好。尤其是被迫跟一堆分不清楚魯迅跟滷蛋之間有啥分別的空有臉蛋身材的七年級美眉相處,更讓我們倆之間有了十分緊密的革命情感。
 
我問,你還記得我們捉弄那個貌似「什麼都不會黑澀會美眉」的M的女友那件事情嗎?
 
你在電話那頭大笑了,當然記得,你這麼說。
 
那次,那個美眉硬要來跟我們聊天,聊著我們不知所云的東西,你對我挑了一個眼色,對我說起了傅科擺,美眉好奇心大起,我們倆一搭一唱的騙她那是新型的導入性美容儀器,唬得她一愣一愣,加上我們倆皮膚膚質都算不錯,更是讓她一心一意的打算嘗試這新型的美容方式。後來聽說她還四處尋訪美容醫生,我們耳聞之後笑到不可扼抑。即便後來她的男友來興師問罪,你還是理直氣壯的堵她男友一個對穿腸吐血不止的場面。
 
但是笑完,我心酸了。
你知道嗎?我們是何奇相似的兩個人!!我們都不想用男人的錢,因為怕失去獨立自主性。所以我兼兩份差,一回還累出胃潰瘍差點沒英年早逝;而你更是學成歸國之後把自己賣給老闆,只工作半天,12小時。
 
For what??
 
我難過的想著你何苦要這樣為難自己。或許是你聽出了我語氣中的鬆動,你幽幽的問:「安,你該不會是開始想著保險箱跟存款簿了吧??」
 
我嘆了口氣,寂寞殺的死一隻貓,五斗米折的了一個人的腰啊!!我在這裡三份工,工作得沒日沒夜,還要時時忍受豬哥老外的鹹豬手。殊不知每回被這些臭男人一摸我就要躲到後面去洗掉雙手一層皮!!這些臭男人還一付他花錢是大爺,摸摸小手是應該的噁心表情,氣得我恨不得立刻變賣保險箱裡的Tiffany,領出存款簿裡所有積蓄,換成大鈔隨便壓也壓得死一打臭男人!!當老娘是窮酸亞洲女,來這裡是希望你們這些白鳥來臨幸??拯救我於水深火熱裡??我圈叉你們祖宗十八代!!
 
「安,你別墮落啊!如果連你都墮落了,我就會後悔我今天做的這個決定啊!!」你這樣說著。
 
我戚然的在這話這頭笑了。很多話在嘴邊,卻說不出口。如果世界墮落了,我想,你會是僅存的那位理想主義改革份子。但是寶貝,在這時局,理想,能吃嗎??好幾回我半夜上線看見你還掛在線上,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嗎?好幾回點閱你的相簿,看著你越形削瘦的臉,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我們並不需要讓自己活得這麼辛苦不是嗎?只要我們的標準鬆動一點,只要我們的道德門檻下降一點,只要我們的臉皮再厚一點,不就天下太平?不就保我們五世昌盛??套句S小姐說的,挑荊棘滿佈的道路走也不一定保證到得了天堂啊。
 
為何聰明如我們的女孩,反而想不開??
 
即使如此,我還是跟你立下了保證。不開保險箱,不動那筆款項。但是寶貝,我還是得跟你說:跟S合好吧!讓他為你償債吧!別把那當作墮落,把它當成夫妻同心協力解決困境吧!
 
安語錄:
1. 貓走:catwalk
2. S幫你還錢我絕對不會當成你墮落,我賣掉Tiffany才是無可救藥的墮落。不過如果再有白目死老外敢動我,老娘我圈叉他祖宗十八代以外一定要墮落到拿款子換錢去砸死這些死老外!!!
3. 開玩笑的,寶貝。那本存摺乖乖的躺在保險箱裡陪著Tiffa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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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rincessanne18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